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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 她吃醋了,泡腳

菀娘愣了下,下意識看向謝希暮。

女子在她肩上輕按,以示寬慰,曉真走近將菀娘的斗篷蓋好,掩住面容。

“是,繡娘剛給我量完身量。”

謝希暮走到門邊上,語氣鎮靜:“怎么了?”

謝識瑯微頓,“我也許久沒有裁制新衣了,正好讓繡娘一并量好。”

屋門正好打開,對上謝希暮的面容,莞爾一笑,倒是很平靜,“倒是奇了,平日里你不是讓阿梁給你量身量嗎?”

謝識瑯聽了這話,目光順著往屋內看了過去,曉真身邊站著一個身著斗篷的女子,斗篷帽檐蓋了下來,將臉都擋得死死的。

“你是京中哪家鋪子的繡娘?”

女子未曾猶豫,回答:“水袖云間。”

水袖云間是家布鋪,在京中亦是頗具名聲,謝識瑯記得,前些時日他讓阿梁去找裁衣鋪子的時候,阿梁找到的就是這家。

“那便給我量量吧。”

謝識瑯抬腳邁進了屋,走到女子跟前,兩手張開。

女子微微抬頭,視線好像看向了謝希暮,短暫的一個瞬間,被謝識瑯飛快捕捉到,繼而落手去掀開女子的斗篷。

女子反應亦是很快,退后之際,直接跪在了地上,戰戰兢兢地伏著腦袋,“奴婢貌丑,怕驚擾丞相,望丞相恕罪。”

謝識瑯皺緊眉頭,渾身沾滿凜然之氣,即將蹲下,伸手過去,卻被謝希暮扯住。

他不解回頭,謝希暮面色卻有些不悅,“你這是做什么?”

謝識瑯一愣。

謝希暮看了眼曉真,“將繡娘送出府去。”

“站著。”謝識瑯沉聲。

“送出去。”謝希暮看了眼曉真,警示過后,曉真連忙護著繡娘匆匆出了朝暮院。

屋門一開一合,謝識瑯冷冷看向謝希暮,正要質問,沒想到女子先一步問:“你是看上那女子了?”

謝識瑯表情先是懵了片刻,緊接著是錯愕,“你說什么?”

“不然方才你掀她斗篷做什么?”謝希暮秀眉緊蹙,水眸隱隱發紅,委屈極了,“你若是看上人家了,盡可以等人家走后,再同我知會一聲。”

謝識瑯啊了聲,瞥見她眼底紅意,心里慌得不行,“我沒……”

“我都還在這兒,你就動手動腳的。”

謝希暮吸了下鼻子,瞪著他,“若是傳了出去,人家指不定要怎么詬病我這個丞相府主母,萬一說我小心眼愛嫉妒,竟然讓你連姑娘過門都等不及了,就在我面前卿卿我我。”

謝識瑯手忙腳亂,湊近了些,給謝希暮擦眼淚,“我真的沒有,你別哭,我……”

“還說沒有。”謝希暮偏開腦袋,噎噎咽咽:“我說尋常你都讓阿梁給你量體裁衣,今日怎么就非得要繡娘來了,原來是看上人家了,

昨夜還說不會有心上人,今兒就變卦了,果然,男人的話不可信。”

謝識瑯心軟得一塌糊涂,渾然將方才的事情都拋之腦后了,看謝希暮淚珠子一滴滴灑下來,心尖一陣陣酸痛卻又難掩歡喜,被沖昏了頭,小心翼翼地問:“你…吃醋了?”

謝希暮回頭怒嗔了他一眼,神態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,“我沒有,你若是真喜歡人家,我讓曉真去問來人家的身世和秉性,只要是個好的,我改日就讓人抬了禮,將人迎進門。”

“胡說八道。”

謝識瑯看小姑娘使性子,說負氣的話,喜歡得不得了,根本不舍得兇她,兩手伸了過去,將謝希暮攬進了懷里,嘴角止不住上牽:“我真的不要旁人。”

“那你方才干嘛要對人家那樣?”

謝希暮趴在他胸膛上哭得發抖,“我再也不相信你說的話了,你都是騙我的。”

“沒有沒有。”

他的手掌覆在她后背上,輕輕摩挲著,低聲哄她:“我不騙你,乖乖。”

等哭聲漸漸止了下來,小姑娘才開始掙扎,要退出他的懷抱。

“你方才不是說要給我量體裁衣嗎?”

謝識瑯垂眼瞧著她,指節刮了刮她臉上淚痕,兩手攤開,“給我量嗎?”

謝希暮哼了聲:“繡娘走了你才讓我量,你根本就不是想讓我給你量。”

“方才不是你想的那樣的。”

謝識瑯不知道該如何同她解釋,“我只是瞧青天白日的,那繡娘卻以斗篷遮面,形跡鬼祟,擔心她是壞人。”

“真的?”謝希暮看向他,有些驚訝。

謝識瑯點了點頭,“所以現在相信我了嗎?”

謝希暮又不說話了,只是走近了些,“我又沒有尺子,怎么給你量?”

謝識瑯牽唇,心頭微動,“手,也可以量的。”

的確。

從古便流傳下來,可用拃庹之法量體。

拃為張開大拇指和中指量長度,庹則為雙臂張開。

謝希暮站在男子跟前,先撐開指頭從他肩膀開始量,逐漸向下。

謝識瑯只感覺女子力度輕柔,從上到下,指尖余溫引起他身上一陣沒由來的瘙癢,量到腰腹上的時候,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,她卻還在繼續,生生將這種感覺蔓延到了褲腿。

“……”

“好了嗎?”他嗓音低啞了些,瞧著小姑娘蹲在他腳邊,認真算著數。

而后她又起來,靠近了些,張開雙臂將他環抱住。

窸窸窣窣的,她語氣不太高興,嘟囔了句:“你瘦了。”

這些時日,謝識瑯一直在忙趙宗煬和蕭煥的事情,早出晚歸,自然消減了些。

“沒瘦很多。”他回答。

“又騙我。”

小姑娘說著,手竟然直接摸上他的小腹,緊實有致的肌肉線條感沒有先前那般強烈,“以前這兒的肌肉鼓鼓的,現在都快平下去了。”

柔荑在他小腹上反復摩挲,謝識瑯一時間耳根子紅了個徹底,抓住她的手,制止道:“別摸了。”

“我……”

他垂下了臉,支支吾吾:“最近太忙,我早間沒空練劍。”

謝希暮噢了聲,趁機換手又多摸了一把,“那還是練練吧,以前手感舒服些。”

他沒法子,只能又抓住她另一只手,連帶著面頰都燙了起來,“別摸了。”

“哦。”

謝希暮瞥了眼他,“小氣。”

“不是。”

他嘴唇動了動,聲音小了些:“等練回來了,再摸。”

曉真將人送到了碼頭,再回來的時候,朝暮院竟然是一片祥和,和她意想中很不一樣,本以為謝識瑯那脾氣要向夫人發火。

結果二人用晚飯的時候也是一如常態。

等夜間,謝識瑯去偏房處理政務,曉真才悄悄入了屋子。

謝希暮正坐在桌前梳頭發,曉真用篦子沾了茉莉花頭油,給女子梳頭發。

“走了嗎?”

謝希暮懶散地躺在椅背上,將青絲攏到了椅背后,任由曉真給她梳頭。

“走了。”

曉真看著鏡中美人,或是因著葵水來了的緣故,女子臉色比往日里蒼白些,玉軟花柔,虛虛倚靠在椅背上,玉頸袒露,娉婷婀娜,連帶著胸襟也松散了些,隱露里頭風光。

曉真雖然是個姑娘,也忍不住看得臉紅,心道自家夫人生得真好看,臉好看,身子也好看。

“走了就好。”

謝希暮打了個哈欠,懶洋洋地欠身,視線掃過妝臺上擺放的口脂和胭脂,“一品居掌柜的得再找一個,你讓老錢家的注意點。”

曉真連忙點頭,回過神來,才想起問:“夫人,丞相白日里似乎是對菀娘起了疑心?這是為何?”

謝識瑯平日里言行舉止十分規矩,從未做過掀女子斗篷的事,今日此舉實在是魯莽。

“還能因為什么。”

謝希暮眸底微動,想起昨日郝長安在霧中朗月說的話,“郝長安是個聰明人,一定查到了菀娘的身世,他不在我面前說,是察覺了我同菀娘之間關系非同一般。”

曉真驚訝,“那就是郝大人同丞相說的。”

謝希暮嗯了聲。

“難怪今日丞相那樣著急,竟然還去掀菀娘的斗篷。”曉真轉念又問:“夫人,那您是怎么瞞過去的?”

謝希暮:“用了些法子,轉移了他的注意力。”

主仆倆正說著話,就聽見阿梁在外道:“主子,還是屬下來吧。”

謝希暮示意了曉真一眼,后者連忙將篦子放下,打開了屋門,只見謝識瑯從院子門口端著水盆過來,腳步穩快。

分明是做著下人會做的事,卻不減男子身上清冷和矜貴之氣。

“夫人呢?”謝識瑯問。

曉真愣了下,忙道:“夫人在里頭梳頭發。”

謝識瑯微微點頭,“你們下去吧。”

阿梁給曉真使了個眼色,她連忙將門給謝識瑯打開,等人進去了,再幫忙將門關好。

“你這是做什么?”

謝希暮見男子端著水盆進來,亦是不解。

謝識瑯將水盆放在了榻邊,視線一轉,落在了小姑娘身上,她素來喜歡貪涼,雖說天氣變暖,但亦是春寒料峭,屋子里燃了炭火,她仗著屋中有炭火,直接穿了一身單衣,鞋子還大大方方擺在了床邊。

她自己坐在椅子上,卻是赤足。

“你葵水來了,還不穿鞋?”

謝識瑯皺緊眉頭,很不滿意,“等會兒若是肚子疼起來了怎么辦?你自己心里沒點數?”

謝希暮張了張嘴,“我…方才才過來的,沒踩在地上很久。”

“還狡辯。”他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,大步邁過來,不等她反應,直接彎腰將她打橫抱起,一步步走到了榻邊。

謝希暮身下騰空,嚇得連忙摟住了他的脖子。

“知道怕了?”謝識瑯掃了眼她。

“我……”

謝希暮小聲嘟囔:“妝臺和床榻之間沒兩步路,干什么抱我,我哪里這么嬌氣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謝識瑯不說話,兀自將她放在了榻邊,等她坐好,才將懷里的藥包拿出來,倒進水里。

謝希暮就盯著水盆里的水一點點變得發渾,好奇道:“這是什么?”

男子一邊將藥材倒進去,一邊用手攪動盆中水,讓水能更快地和藥材融合到一起。

“艾葉、紅花、還有生姜。”

謝希暮只覺得這幾樣搭配在一起古怪得很。

她還沒回過神來,謝識瑯就攥住了她的腳腕子,往水里帶。

她下意識往后躲,“你做什么呀?”

謝識瑯嘆了口氣:“你葵水來了,容易腹痛,這幾樣藥溫經散寒、活血通絡,能緩解你腰膝酸軟,小腹冷痛。”

她一愣,“你怎么知道這個?”

謝識瑯悶聲:“剛剛在偏房里看書,看到的。”

“你特意去找的書?”她忍不住嘴角上揚,湊近了些盯著他。

他被看得不好意思,抓住她的腳腕往水底壓,“沒有,湊巧看到的。”

“嘶——”

謝希暮冒出了眼淚花,“燙,水好燙。”

這反應倒是讓謝識瑯不禁挑唇,眉眼舒展開,帶了些促狹,“方才還說自己不嬌氣,分明就是嬌氣包。”

“……”

她瞧男子跟游戲獲勝了一般得意,忽然覺得這人還真是幼稚。”

忽的。

男子的手在水底握住了她的足,像是尋找某個穴位,按下去之后,反上來一陣輕微的酸痛。

謝希暮剛想叫停,卻又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好像暖了起來,連帶著小腹都沒了酸脹的感覺。

“這是太溪穴和太沖穴,也可以緩解腹痛。”

他低著頭,專注地給她按腳,低眉垂眼的模樣,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忠誠的大狗狗。

謝希暮定定地瞧著他,忽然發笑:“這個也是湊巧在書里看到的。”

謝識瑯手上一頓,因著被拆穿的緣故,面頰一陣燥熱,慌張將腦袋低得更下去,語氣也跟著發悶,“嗯。”

“那可是真巧啊。”

她忍著嘲笑他的想法,見人給她按得認真,又生出幾分作弄他的心思。

謝識瑯視線始終在女子足上,她的足生得很好看,腳背雪白,腳趾頭也圓潤粉嫩,正正好好握在手里,小巧可愛,摸起來也是滑嫩得跟豆腐似的。

“按好了嗎?”小姑娘似乎有些不耐煩了。

謝識瑯在書中查得,泡腳的確不能太久,故而點頭,“好了,你等著,我拿帕子。”

忽的。

他掌間的足抽開,愣神之際,小姑娘竟然壞心眼地將濕漉漉的足尖,輕輕點了點他的胸口,繼而,從胸口蔓延向下,到了小腹之處,開始磨蹭起來。

他渾身一緊,不敢置信地看向對方,腹下火意也一瞬間被點燃。